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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詩人是良心活,所以難做。

  聽說了一個命題作文《詩人與祖國》,說的好像詩人有祖國似的。在一個奴役普遍存在之所,要想做一個有擔當的詩人,祗有在苟且和監獄之間做抉擇。

  所謂國家不幸詩家幸,不過是苟且之辭。且看譚作人、朱虞夫、李必豐之遭遇。擁抱自由之前必然是狂風暴雨之劫難,這一準則適用於每一個國人。詩人並不因為寫詩而得豁免。

  如果說中國有詩人意義上的詩人的話,那一定是歷經苦楚而超越於此的人,而不是對遍地是災的現實視而不見,儘管風花雪月的風雅之士。

  詩歌有它的自律,想從泥濘中挺身而行。這個“祖國”卻是巨大無比的桎梏。一個寫作者無法不陷在時代的泥潭和混亂裏,如果不能超越於此,就祗能讓詩歌蒙羞。

  與此同時,漢語寫作的難度之一,在於詞語本身在強權閹割下從字形到字意的全面消解,三聚氰胺并不祗是在牛奶中。中國傳統文化中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可以激活思想的所謂精華,限於學識淺陋,我個人也抱了一種深刻的懷疑。

  前兩天看到費爾南多·佩索阿的詩句:“做個詩人在我便是毫無野心。/它是一種讓我獨處的方式。”心嚮往之而實不達,大腦如白熾燈絲在不斷短路中接近終點。到達之前的路是幽暗慌張的。

  一個小詩人的痛苦在於一個他跨不過去的時代,於是他逃避著自己,減輕良心的重壓。

2013.8.20黃昏,南磨房,據6月份推文整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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